喝酒对你有好处吗？这就是科学所说的 _科学

喝酒对你有好处吗？这就是科学所说的。图片来源：SERGEY PAPSHEV/Getty Images
据《大众科学》（劳伦·勒弗）：这是新的一年，这意味着是时候盘点一下旧习惯了。对许多人来说，这意味着要下定决心变得更健康，并在干燥的一月里戒酒一个月。
然而，随着2025年的开始，没有改变的是关于适度饮酒对健康影响的混乱信息。最近发布的两份联邦文件对酒精和健康提供了截然不同的观点，突显了一场长期存在的科学辩论，这场辩论在一些最负盛名的科学期刊和机构中引起了反响。
美国国家科学、工程和医学院于12月发表的一篇评论指出了一些人认为过时的观点：建议每天喝一两杯酒与降低心脏病和死亡风险等健康益处有关。美国国家科学院的分析可能会为今年晚些时候发布的修订后的国家饮食指南提供信息。（目前美国的指导方针规定，女性每天饮酒应限制在一杯标准饮料以内，男性每天饮酒不得超过两杯。许多美国研究人员和机构也认为这是“适度饮酒”的上限。）
然后，在1月3日，美国卫生局局长办公室发布了一份官方公告，明确指出每天饮酒低至一杯，会导致某些癌症。该公告呼吁更新酒精饮料的现有健康警告标签，包括关于癌症风险的警告。
那么，这又能带来什么呢？任何物质如何能同时降低死亡风险和增加癌症风险？备受好评的期刊上的大型研究怎么能在伤害或利益这样的基本问题上存在分歧呢？为什么美国政府似乎在与自己争论？适量饮酒对健康有益吗？
以上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很复杂。统计偏差和混淆因素使数据、财务利益和外部影响变得模糊不清，在如何定义风险和适度等术语方面缺乏共识。研究人员有时在如何解释现有证据以及什么样的指导最有利于促进健康方面存在分歧。但有些事情我们是肯定的。当涉及到酒精和健康时，以下是明确的和模糊的。
共识，直截了当
《大众科学》杂志为这篇文章采访了六位专家，其中包括一些支持适度饮酒可能对健康有益的观点的人，以及那些认为各级饮酒只会带来健康风险的人。每个消息来源都认为，女性每天饮酒超过一杯标准饮料或男性每天饮酒超过两杯会对健康产生负面影响，饮酒超过这一水平会显著增加意外伤害和死亡、某些癌症、心脏病、肝病、认知障碍等风险。
在国际上，标准饮料的定义各不相同。但在美国和加拿大，它被定义为0.6液盎司或约14克纯酒精，相当于12盎司5%的啤酒、5盎司12%的葡萄酒或1.5盎司40%的蒸馏酒。
所有消息来源都认为，酗酒、酗酒和酒精使用障碍是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没有人直接支持出于任何健康原因开始或增加饮酒。
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心脏病专家兼医学教授Gregory Marcus说：“我不想建议喝酒，尤其是对那些不打算喝酒的人。” 。他补充道：“即使有保护作用，我承认这是可能的，但我认为证据水平不足以建议启动它。” 。尽管他自己正在进行的研究试图梳理出适度饮酒对心脏健康的潜在益处，以及他“轻度饮酒可能具有生物学上合理的有益影响”的观点
此外，已经明确的是，酒精是一种会上瘾的物质，会对身体产生全身性影响，导致生理依赖。低水平使用有增加和过度消费的风险。根据全国酒精及相关疾病流行病学调查的数据，超过20%的饮酒美国人一生中会经历酒精使用障碍。
关于过量饮酒的危害，没有争议。相反，正在进行的科学讨论是关于如何研究和分类相对低饮酒对健康的影响，以及如何向公众传达这些影响。
越来越多的科学界一致认为，酒精与某些癌症的风险关系是直接的：每增加一杯酒，患癌症的风险就会增加。加拿大物质使用和成瘾中心的高级科学家Adam Sherk说：“酒精是一种致癌物质。这种联系已经非常明确。”该中心是由加拿大政府创立和监督的非政府组织。
不同的分析对饮酒水平对癌症的风险水平存在分歧。但即使是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新报告（批评者称其对健康危害的评估是保守的）也发现，与那些报告从未饮酒的人相比，中度饮酒者患乳腺癌症的风险增加了10% 。
根据国家癌症研究所（NCI）的说法，有强有力的证据表明，适量饮酒与头颈癌、食道癌、结直肠癌和乳腺癌风险增加有关。根据NCI的数据，轻度饮酒（定义不一，但松散：每周喝几杯标准饮料，每天不到一杯）与食管癌和乳腺癌的可测量风险增加有关。
最后，消息人士普遍认为，在评估偶尔或轻度饮酒的累积健康影响时，无论存在何种益处或危害，都是适度的。马库斯表示，轻度或中度饮酒对许多人的健康完全没有影响。他说：“这些都不是重大影响。” 。
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维多利亚大学的心理学家兼教授Tim Stockwell也认为低水平饮酒的影响很小。斯托克威尔研究酒精相关危害的测量和预防，并坚定地站在研究人员的阵营中，他们认为任何程度的饮酒都是没有风险的。尽管他坚定的立场是，有证据表明，任何量的饮酒对健康都是“净坏事”，但他解释说，每次饮酒可能只相当于失去几分钟的生命。他补充道：“如果你（一直）每周喝六杯酒，那么你的预期寿命可能会缩短两三个月。” 。斯托克威尔说，每周喝两杯酒，“风险很小” 。
事情变得模糊
然而，在公共卫生层面，小风险与小利益是截然不同的，这就是共识破裂的地方。尽管低和适度饮酒的个体影响可能很?。?但斯托克威尔指出，它们可以在整个人群中叠加。他说：“我们不应该只关注高端市场。” 。不幸的是，更广泛的观点仍然令人困惑。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关于红酒所谓的健康益处的报道开始给适度饮酒带来“健康光环”——饮酒公众普遍认为少量饮酒对你有好处，尤其是对心脏。随后对饮酒和全因死亡率的研究发现了所谓的j形曲线：那些喝了一些酒的人比那些完全戒酒的人死亡的风险更低。与此同时，重度饮酒者的死亡风险远高于两组。这进一步推动了这样一种观点，即尽管过度消费有危害，但每天喝一点酒是健康的。
但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对全因死亡率和其他健康指标的研究得出了不一致的结果。例如， 2017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即使是适度饮酒也会导致脑容量减少。一些评论，如Stockwell在2023年共同撰写的一项荟萃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低水平饮酒没有保护作用。2022年，世界卫生组织对现有研究进行了调查，得出结论：“任何程度的饮酒都对我们的健康不安全。”
然而，其他评估，如最近的美国国家科学院荟萃分析，继续报告与中低水平饮酒相关的可衡量的益处。在一个特别复杂的例子中，《柳叶刀》——影响最大、最受尊敬的医学期刊之一——发表了一份2018年关于酒精全球疾病负担的分析，报告称没有j形曲线，饮酒也没有健康益处。两年后，同一研究小组发表了一份修订报告，称这些数据确实支持在某些年龄组中降低与“少量饮酒”相关的心血管风险和全因死亡。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所有这些综述研究都结合了以不同方式定义“适度”和“低水平”饮酒的研究。在美国国家科学院的研究中，一些用于告知全因死亡率发现的研究将适度饮酒的上限设定为每天0.7美国标准饮料。只有一家公司将适度饮酒的上限设定为现有美国饮食指南所定义的水平。这意味着，与适度饮酒相关的全因死亡率的报告结果不一定适用于每天0到2杯之间的所有饮酒量。
无论如何，基本的想法是，即使酒精会增加癌症或其他健康风险，在低或中等水平（每天0到1-2杯之间），它也可以同时降低心血管风险。而且，在美国，心脏病是最大的杀手，这似乎是一个值得的权衡。
酒精促进心血管健康的拟议机制包括，它可能会增加身体“好”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的含量，抑制凝血，或有助于调节血糖水平——尽管很难将酒精本身的影响与红酒等饮料中存在的其他化合物区分开来。一些人还认为，酒精的社会方面可能意味着那些适度饮酒的人有更丰富的社交生活，也不那么孤独。科罗拉多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流行病学教授、医生内德·卡隆格说：“社交是一件积极的事情。” 。Calonge主持了撰写美国国家科学院报告的共识委员会。他认为，也许“有些与适度饮酒相关的事情与酒精无关”，这可以解释一些观察到的心脏和寿命益处。
这里要知道的关键是，几乎所有关于人类酒精的研究都是观察性的，这意味着他们寻找自我报告习惯的大型研究队列之间的相关性。这些不是随机对照研究，而是理解药物作用的金标准。相反，观察性研究只能真正证明关联，而不是因果关系。饮酒习惯是复杂的，深受非随机因素的影响。观察性研究很容易在无意中产生偏见。
主要困难之一是“戒酒者偏见”，其中研究可能会将从不饮酒的人与之前饮酒后戒烟的人混为一谈。停止饮酒的人经常这样做，部分原因是健康问题，因此与那些适度饮酒的人相比，他们可能天生就不那么健康。Calonge指出，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试图通过只纳入将从不饮酒者与戒烟者分开的研究来消除这一问题。
然而，再加上其他严格的选择标准，Calonge和他的合著者只有少数研究需要评估。他们的主要全因死亡率发现仅基于八篇研究论文，其中一些全因和癌症发现仅基于两篇。对于他们提出的许多问题，他们得出的结论是“证据不足” 。
斯托克威尔说：“他们查看了大约1%的已发表研究，并表示没有足够的证据。” 。“我认为这很有误导性。”
此外，戒酒者偏见可以双管齐下：斯托克威尔解释说，通过从一项研究中排除那些因健康原因戒酒的人，你可能会人为地夸大饮酒者的健康状况。此外，自我报告是衡量实际饮酒习惯的不可靠指标，不同的研究（甚至是荟萃分析中等同的研究）对适度饮酒的定义不同，真正从不饮酒的人可能天生就不那么健康，因为终身健康状况阻碍了他们饮酒。年龄和社会经济地位等复杂的人口因素也发挥了作用。包括斯托克威尔自己的研究在内的一些研究表明，不饮酒者和适度饮酒者的心脏和健康风险因素因与酒精完全无关的原因而异。
在美国，每年约有5%的死亡归因于酒精。然而，不知何故，美国国家科学院的报告发现，适度饮酒者的全因死亡风险降低了16% 。舍克说：“我认为这在逻辑上是不可能的……酒精必须有巨大的好处。”其他证据并不支持这一点。“我只是觉得它必须是一个人工制品，否则每一项研究都会发出非常明确的信息，即低剂量使用具有极大的保护作用。”
多伦多大学成瘾与心理健康中心的高级科学家兼教授于尔根·雷姆（Jürgen Rehm）为2022年世界卫生组织指南做出了贡献，他说，所有原因死亡率作为一种衡量标准已经受到质疑，并不再受许多科学家的青睐，因为很难控制数据伪影、偏见和混淆因素。他解释说：“全因死亡率研究使用的是中产阶级样本，他们死于与其他人群完全不同的死因，而且每个国家都非常具体。” 。Rehm说，美国国家科学院审查的一个主要缺陷是，他们包括了一些对非美国队列的观察性研究，以判断美国人的风险。“这纯属无稽之谈……韩国的死因完全不同，如果你想为美国制定指导方针，你就不能这样做。”
一些研究已经开始采用观察性队列研究之外的替代方法。例如，有一些研究试图根据遗传学对参与者进行随机化，Rehm说这更有可能阐明因果关系。（尽管马库斯认为这类研究往往被过度解读。）还有一些随机对照研究关注酒精剂量对健康的影响。为了清除分配人们饮酒所固有的伦理障碍，这些研究中的大多数都选择了一组适度饮酒的人，并开出了一些减少饮酒的处方。到目前为止，一些研究发现，低到中等水平的饮酒对血压等因素没有显著影响，对异常心律也没有轻微的负面影响。
目前，这项研究的现状甚至让专家们对酒精的潜在益处也持怀疑态度。Rehm说：“科学家们对心血管影响没有达成共识。” 。
舍克说：“我很不可知论……我愿意让精心设计的研究来决定。”再说一次，这些研究可能还不存在。
这关系到什么？
对于适度饮酒辩论的双方来说，金钱往往是一个话题。酒精行业及其游说机构资助、建议和推广了支持饮酒对健康有益的研究。2018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一项研究因一项调查揭示了财务利益冲突而被关闭。自那以后，类似的问题也出现了。
另一方面，根据2020年的一项分析，饮料维权者指出，这只占总研究的一小部分。与此同时，禁酒和宗教组织在促进证明酒精危害的研究方面有着既得利益。Stockwell承认，在他职业生涯的不同阶段，他接受了一个酒精行业组织和最近瑞典禁酒组织Movendi International的少量会议和差旅报销。
很明显，官方指导、在线趋势和不断变化的研究潮流确实会改变人们的饮酒和购买行为，因此任何有道德地位或经济利益的团体都有充分的理由尝试与科学家合作。1991年，在《60分钟》节目中宣传红酒对健康有益的理念后，红酒的销量飙升。在当前的健康和保健浪潮中，葡萄酒厂正在经历一场衰退。但理想情况下，我们的健康决策将是知情的，不受利润或传教者的影响。
公共卫生组织和研究人员试图通过分析证据来帮助公众简化已知和未知的情况。世界卫生组织欧洲区域项目经理Carina Ferreira-Borges专注于酒精，她说：“我们的作用实际上是提高人们的认识，提供证据，支持人们了解风险是什么。” 。然后，她说，像世界卫生组织这样的组织相应地倡导减少伤害的政策。标签、法规和消费指南都可以成为实现这一目标的工具。
然而，即使是官方指导方针也无法捕捉到可能在任何时候改变任何一个人饮酒结果的细微差别和个人因素。如果你知道自己患癌症的风险很高，那么完全停止饮酒可能是有意义的。马库斯说，另一方面，如果你更担心心脏病发作，那么也许这不是成为禁酒主义者的理由。
Rehm说：“如果你相信（积极和消极的）影响，你应该试着看看你愿意承担的合理风险。” 。是否喝酒是个人的选择，有时科学也有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