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北京国家大剧院前,举行主题为“走你,是芥末日”的光绘摄影活动 。
据说,今天可能会有不少媒体刊登以“太阳照常升起”为题的稿件 。的确 , 当您读到这份报纸的时候,所谓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已成为昨日 。多少笑谈、多少炒作、多少揣着明白装糊涂都应该归于平静 。但今天的阳光未必会彻底终结“末日情结” , 因此,似乎还有必要回头反思这个特殊的社会文化现象 。
昨天,采访人员采访了几位学者,尝试用理性去拆解、审视与“末日”相关的线索 。希望又一个“末日论”的终结,可以成为理性的又一个起点 。
【回头反思“末日”】宇宙学家的“末日观”
理性并不完全排斥“末日”的概念,全球许多物理学家在努力研究宇宙的最终走向 。上海师范大学天体物理研究中心主任李新洲教授就是其中一位 。每天 , 李新洲都会进入全球宇宙学者们共同关注的学术网站 。他告诉采访人员 , 全世界目前约有2000位宇宙学家,平均每天涌现50篇左右的相关论文 。
李新洲曾任中国引力与相对论天体物理学会理事长,是在国际刊物上发表论文最多、引用率最高的中国宇宙学者之一 。2003年,他的一篇阐述宇宙最终命运的论文受到广泛关注 。
李新洲说:“所谓‘宇宙末日’,在20世纪才开始真正成为一个科学命题 。”物理学家逐渐了解到地球、恒星、星系如何走向终结,很自然,最终的问题是:宇宙的命运如何?
宇宙学的研究方法 , 是结合天文观测数据,用数学方法和一套理论模型计算求解 。目前最受认可的模型是爱因斯坦方程,求解过程牵涉到复杂的数学技巧 。
1998年是宇宙学的一个重要分水岭,最新的天文观测推翻了传统的宇宙膨胀模型,形成加速膨胀理论(去年获诺贝尔奖) 。基于该理论,宇宙学家再次探究“末日命题” 。一种理论认为,大约230亿年后 , 宇宙将呈现出一种“大撕裂”的景象,所有物质都会被撕裂 , 最终剩下无数孤零零的最基本粒子 。
2003年,国际顶级学术刊物《物理评论》发表了李新洲的论文 。他将一个新的因子引入计算后认为,宇宙不会“大撕裂”,而将无止境地膨胀下去,并不断变冷 。
国外科学家说,李的理论避免了最恐怖的结局,让人“感到欣慰”――这大约是科学家在理性之外所展现的一种独特幽默 。
李新洲告诉采访人员 , 关注“宇宙末日”,是学者扫除未知的本能 。宇宙走向是大自然留给人类最大的未决命题,因此才会有一大批科学家聚集在这个领域 。虽然宇宙学的边界似乎已与哲学相连,但科学的研究方法是形而下的,基于科学观测 。
昨天 , 李新洲刚和自己曾经的学生、正在美国芝加哥大学工作的郝建纲博士通电话 。郝建纲目前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位于智利的一个大型天文观测装置上,这个装置可望将天文观测水平拓展到新高度,郝建纲告诉李新洲:大约2020年,随着海量的观测数据被汇总分析,宇宙的未来也许会有一个更清晰的图景 。
客观看待人的心理需求
理论物理学家代表了科学界探索未知的态度 。针对社会心理层面的“末日情结”,专家会说什么?
上周,为准备一个关于“玛雅末日”的访谈,复旦大学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谢遐龄教授整理不少“末日论”的历史素材 。昨天他告诉采访人员,其实 , 历史上的“末日论”并不意味着毁灭 。无论诺亚方舟、末日审判,还是喊出“苍天已死”的“黄巾军”,其实更强调以道德性团结己方力量 , 启动世界的革新 。“末日”只是指新旧交替,或者说只是对手的末日 。反而是现在流传的“末日论”,因为缺少道德反?。?档次比较低 。
华东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授徐光兴认为,“玛雅末日”之所以在国外广为流传,应该说与全球经济危机下人们普遍遭遇的心理压力不无关系 。
多数人能凭借理性识别恶搞,徐光兴更担心那些缺乏常识、容易焦虑,或受过心理创伤的人,“末日论”的传播可能对他们造成实质性伤害 。徐光兴认为 , 科学家、媒体等应该用正确的观念引导这些人走出阴影,而且必要时,心理学也应该介入 。
科学精神才是治本之道
面对非理性的“末日情绪” , 科学界该如何正确作为?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吴以义对中外科学史有深入研究,在他看来,要紧的不是传播科学结论,而是向公众普及科学精神 。
吴以义告诉采访人员,“是不是末日”这个简单判断,其实不在科学家的视野中 。科学的方法,首先要清晰定义何为末日,然后梳理出与之相关的指标,逐一验证 。这个充满理性的“抽丝剥茧”过程,比简单给一个结论有效得多 。
但科学永远是有局限的,是在一定范围内对世界的认识 。吴以义说,科学对世界的归纳,总会留下一个缺口;微妙的是,一般人往往喜欢决定论式的描述:“好比你去医院检查,总希望医生用简单的‘是’或‘否’回答你是否健康,可检验单上往往是一句模糊的‘未见××指标异常’ 。”实际上,任何科学都不会做百分百的保证 。这与其说是科学的缺陷,不如说是科学的本质 。
在这种情况下,科学精神的传播显得愈发重要 。吴以义说,科学已越来越细分 , 即便科学家,现在也很难理解自身领域之外的知识,更不能苛求公众 。因此,科学家更应该传播他们看待事物的理性方法,否则 , 给出一个枯燥的科学结论,就像是在“迫使”公众接受它,这其实是宣扬对科学的迷信,而这种迷信最终会伤害科学――比如 , 不少迷信如今披上了科学的外衣,“玛雅末日论”也搭上了中微子之类的科学术语 。
吴以义说,拥有科学精神的人应该理解,科学即使不能给出100%的保证 , 但仍有极高的概率接近于事实,这已经足以让人摆脱迷信的疯狂,走出无谓的“末日恐惧” , 生活在镇定和平和中 。他说,科学和理性的价值 , 是让人在自然面前找到尊严 。
文汇报 张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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